凌晨三点，月光悄悄溜进卧室，我被身旁的动静吵醒。老婆缩在床角，手指不自觉地揪着床单，呼吸急促得像小狗喘粗气。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惊醒了，嘴里嘟囔着：“有股烧焦味，好臭啊……” 我凑近使劲闻，只闻到洗衣液那熟悉的香味。自从确诊癫痫，这些隐蔽的症状就像小恶魔，悄无声息地折腾着我们的生活。
一开始，她老是抱怨记性变差。上周她手里还攥着手机呢，却跟丢了魂似的满屋子找，眼神里全是迷茫。上班的时候，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呆，同事喊了她三次都没反应，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慌张。有一回家庭聚会，她突然对着空气皱起眉头，小声说有人在背后议论她，可一转头，客厅里只有亲戚们的欢声笑语。
最让人揪心的是那些毫无预兆的发作。记得那次在超市，她正挑水果呢，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，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。我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她就蹲在地上，捂着肚子干呕，旁边的购物篮 “哐当” 一声倒地，苹果滚得到处都是。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，她虚弱地靠在我怀里，小声说：“对不起，又给你添麻烦了。” 那一刻，我的心就像被大锤子砸了一下。
晚上睡觉的时候，她常常会在睡梦中突然呼吸急促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脖子。我赶紧开灯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看着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，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。有时候她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焦虑整夜睡不着，蜷缩在沙发上默默流泪，我怎么安慰都不管用。
这些藏在生活角落里的症状，可比教科书上写的惨多了。它们一点点啃噬着她的自信，也让我每天都提心吊胆。但我知道，比起这病，她更怕拖累家人。我紧紧握住她的手，在心里暗暗发誓：这场悄无声息的战斗，我一定会陪着你，直到乌云散开，阳光重新照进来。